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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如果说雪花是春天的信使,那李子花便是龟峰山的引子。在它们的引领下,三月桃花牵羞梨,四月杜鹃红了天。这片古老的土地,山野的无数风景与神秘,一点一点被杜鹃花红了出来。
百花盛开的龟峰山,带有几份倔强的野性。杜鹃是花海里当仁不让的主角。龟峰山的舞台注定是属于杜鹃的。不管是百万年里的轮回替换,还是季节的风吹雨打,每寸空间,杜鹃花都会计较。
“四月杜鹃鸟儿来,一声催得一枝开。”墨绿长圆的叶子还蜷缩着,花朵却有些急了。一朵、两朵、……还没有做好准备,就迫不急待地舒展开来;一棵、二棵、……还没等春风吹透,你追我赶地就放了;一片、二片、……不经意间,就汇成潮水般的肆意。蔓延的潮水,流淌出十万亩的风情。杜鹃花海难道是王母娘娘的那个叫红的女儿彩衣幻化的?到过龟峰山的人,总会想象出神话故事,与杜鹃花海相联系。
山川如若有血有肉,血液当是沸腾的。杜鹃一定是那八角*帽播下的五角星种子,在历史腥风血雨的洗礼下,开得越发旺盛。“高山仰止”,只冲这一山的火红,就有了另一种理解。
云锦杜鹃开了,鹿角杜鹃开了,猴头杜鹃也开了……暮春风轻,千树万丛一起发力,万紫千红斗妍争奇。花儿叠放里,如火焰,如海潮,如彩云,任意变幻的想象都可以有连片的杜鹃相应。近了嗅,远了瞧,只有山峰会劈开杜鹃花海。一片片的粉红像极春风撕破的霞衣,落进龟峰山的每个角落。不时有金丝燕上下翻飞,春潮似乎也跟着涌动起来。春潮如果是一支清唱的歌,那一定是《送郎当红*》这首。山与水的甜美里,火红成了背景音乐。欢快的旋律起伏着,山、水、人之间相濡以沫的故事随风隐约。
二
怒放的杜鹃,有一种震撼——鲜红,那是激情燃烧的色彩。
日出,是岁月绽开的最美花朵。第一缕晨光洒下,与如火如荼的杜鹃花海一道,成了风景的绝唱。阳光的引领下,花儿越加娇艳。不停驱赶着龟峰山的寂静。无数屋舍俨然,许多旧物却已成灰,那人呢,去了哪里?
土地革命时期的红*,抗日战争时期的新四*都曾在此活动,解放战争时期的李先念、张体学所率部队也在此住扎。迎接勇士的,不只有诗的赞美,还有杜鹃花海的热烈。漫漫革命的征途,曾因红色的信念,他们与山水同眠,化成一棵棵杜鹃,似海的花潮才如此绚丽。
气势磅礴的云海,瑰丽灿烂的日出,杜鹃开得越发壮丽。杜鹃是上苍赐予龟峰山最好的礼物。它在这里开出海的宽阔,连石竹树草都被它盛开的激情感染。龟峰山的杜鹃花这么多,那样红,没有人惊讶。只因为那段光辉的历史,一切都好像理所当然。烈士引颈鲜血,山川之间千疮百孔的旗帜飘飘,哪一件没有红色相伴?一座英雄的城市,一片革命的热土,杜鹃花的背面就是麻城。
一树又一树的花朵,或许会羞,可它与春从未失约。不论是有世界上最大的杜鹃花见证了三百年的日月,还是细弱的杜鹃无风也摇曳的展示,都有花语的。那是对自然的喜悦,让人的灵*升到一个高度。开在山野僻静的角落,或许无人欣赏,它不急不躁。悬崖绝壁,脊岭山坡,还有沟谷岩坎,都开得怡然自得,没有觉得一丝没落,映山的色彩一直寓意着温馨。鲜红的太阳,逼眼的杜鹃,是一座山的精神。这一切,从空中索道上前视和俯览,更会生出强烈的震撼。
龟峰山,它的名字叫自然,落尽了光华和美丽,雨打不败,风也吹不散。
三
“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”说的是一种境界。看到春花开,自然也会生出许多感怀,没有什么能拘束事物的脚步。龟峰山,连水也是自由的,寻幽探险,一眼清泉冷不丁就会冒了出来。
瀑布在花海里轻泻慢捻,于山脚下聚成了溪,穿越了多少春夏秋冬,以恒古不变的激情,在龟峰山的怀里前行。这是怎样的一条小溪呀?千石之间流水汩汩,演绎天河落石的气魄。
“千年长旱不断流、万年连雨水碧青”,因为一座大山,一片花海,一生信念,水也合着人的心思。龟峰山山腰悬壁下的升子井,虽深不及尺,晴旱水也不干不溢,逢夏水凉,遇冬水温,可谓变化尽随人意。井面像一个镜子,蓄着花海的美丽,纳着龟峰山的灵性。青翠欲滴的林木,风中婆娑的竹影,让这里成了天堂的风景。杜鹃花海映佳人。水声里,妹子的情歌,哥哥的应和,任是谁的脸也跟着发烫。
待得夕阳西下,满山的杜鹃会多些冷艳的美。“月出惊山鸟,时鸣春涧中。”在那静里,花儿睡了。
四
大自然的*斧神工,造出一幅幅巨作。那些石头有了花海的背景,也生了灵性,有了精神和内涵。它们时时述着火红的信念和命运多桀的真谛。唐高僧真应禅师“立化”遗址的人迹石,南极老人和北极老人弈棋的棋盘石,于花海里默然。越来越多的石头选择在杜鹃花海里亮出珍藏已久的秘密。这些民间传闻,为花海添了令人向往的神秘。
花海里,奇山上千,秀水八百,点缀了龟峰山的万千种风情。
花、水、石,一起捧出春的情怀,龟峰山越发丰满。历史会更迭,不变的是青山秀水和淳朴的民间风俗,而这些凝聚成了不朽的龟峰山面貌和精神。
五
阳光下,杜鹃花下的水更加澄明清澈。它的清澈是得益于满山火红的反衬吧,怎么能说这份纯净没有杜鹃花开的风情?
龟峰山的浓雾弥漫是一种美,薄雾缭绕也是一种美。如若翻过垭口,站在稍高的地方,看那些可爱的精灵,聚成浪头,倏忽间又散了开去。在聚散里,龟头、龟腰、龟尾……九座山峰偏偏悄无声息。天空的色彩也跟着放大和缩小,似乎只有花海跟着变化。
每一座名山,都有清心静欲的地方。龟峰山也不例外,能仁寺、化主庙与佛也是有些渊源的。这份缘里,有蓝天白云、流泉溪水、山间明月,还有杜鹃花海的绰约风姿。山、花、寺,如一幅清淡的山水画,让人愿意凝固生命的时光而住下。在龟峰山,佛是一种缘。杜鹃花与佛结缘,人也可以与龟峰山结缘。
龟峰山,一幅山花烂漫图,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。一辈子要去一次的。仅那些花开,便惹人怜爱,况且还有隐在花海里的神秘。难怪曹操曾选择在此练兵,唐太宗李世民登临龟尾御笔题写“能仁寺”,南宋初年牛振在此安过营寨。一年又一年里,杜鹃都相互传说着。
人们对杜鹃的喜爱,用杜鹃大道、杜鹃广场、杜鹃花博览馆在心中烙上印记。
相约杜鹃花城,就知道麻城人的心中是拥有两坐山的。一座是眼里看到的,扎在大别山南,百花似海;一座是心中深藏的,解着四月杜鹃的风情,春光无限。
作者*爱华,江苏省涟水县水产工作站。
图片提供:胡名胜
麻城杜鹃花观感
巴山松
(一)
琼枝繁蕊罩龟峰
姹紫嫣红荡春风
遥望千山山粉粉
近观万树树彤彤
子规啼血杜鹃开
望帝燃情天地动
观光赏景何处去
邀朋聚友此山中
(二)
琼枝绿叶染山梁
美景凝锦铺华章
千峰杜宇迷翠道
万岭丹霞耀天光
莺啼细雨木棉红
燕剪清风彩云畅
画屏流连游客醉
春心情动忘还乡
注:望帝,相传商朝时蜀王杜宇,号望帝,为蜀治水有功,后禅位臣子,退隐西山,死后化为杜鹃鸟,啼声凄切。
作者简介:孙华传,笔名:巴山松,系湖北省十堰市房县文广新局一名退休干部,贾平凹乡土文学艺术研究院院士。爱好新闻写作、诗歌创作和旅行,把生活中喜怒哀乐用诗的形式表达出来。曾在《人民日报》、《诗刊》等媒体发表作品一千二百余篇,其作品《菜农心中的*员》评为全国好新闻,并入选复旦大学教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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