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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2/16 2:32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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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剑、李玉梅报告文学《怒放》:

扶贫文学的一个精致样本

文丨冉隆中

地处祖国西部的云南,作为中国消除贫困的主战场之一,历时数年、绵延千里,兴师动众,同心协力,上演了一出出可圈可点、可歌可泣的告别贫困的雄壮大戏,至年末,脱贫攻坚大获全胜,其中涌现了很多感人事迹,可谓一部长歌,至今让人壮怀激烈,感叹不已。

地处云南西部的怒江州,是“直过”少数民族最多、边境连线最长、集中连片的深度贫困区域,因之,脱贫之战在这里上演得更加峰回路转、惊心动魄,记录和书写该区域跌宕起伏的脱贫过程,其书写难度就更具有挑战性,文本意义非同小可。

正是基于上述原因,怒江扶贫最具华彩的一段秘史——独龙江扶贫史,选择了国内最具实力的纪实文学作家徐剑及李玉梅秉笔书写,徐剑和弟子也不负众望,在国务院扶贫办确定的个贫困县全部脱贫摘帽之际,奉献出了中国扶贫文学的一个精致样本《怒放》。

我是在病痛住院的年末时间里一气呵成读完《怒放》的。“一梭织千年,一条鱼儿活千年,一个民族彩虹千年,一个弱小民族走向小康生活,感动中国的故事,浩歌一曲花《怒放》,独龙江怒放,怒江惊涛……大美斯地,大美斯景,大美斯人,各美其美,美美与共,天下大同……”当我读到全书这个结尾,也忍不住与作者同歌共吟:“渔歌一曲独龙舟,杜鹃花王水自流。日暮经声伊人远,漫天风雪下茅楼……”富于抒情也让人同情共振的《怒放》,让我一时忘了病痛,沉浸在作者逸兴遄飞、文思泉涌所激情描绘的独龙族历史和现实画图中,心绪联翩,思接千里,掩卷遐思。

《怒放》具有举重若轻、从微知著的艺术魅力。往细里写、往深处写,是《怒放》的一个显著特点。细到哪里?可以细到鸡毛蒜皮的生活细节。在独龙江畔,草果、重楼、花椒这些经济作物是如何生根开花结果的?农家乐、民宿、便利店这些草根经济形态是如何发育成长起来的?在大山之外可谓见惯不惊的商业形态,在21世纪的今天、在独龙江峡谷地区,却是以新事物的面目出现的,而且出现的过程还是拉锯式反复,有时甚至是惊心动魄的。因为长期习惯于在封闭中年复一年安贫乐道的大山子民,对商业有着天生的抗拒和不适。要唤醒他们走出惰性、告别贫困,帮扶者往往要从生活细节的小处入手,对他们固化的“常识”进行一番置换,才可能在观念和精神上实现可持续性的脱贫。徐剑、李玉梅往细处着墨,写“老县长”高德荣是如何办种植园、手把手教同胞种草果重楼,从而让大山子民告别传统的刀耕火种广种薄收的贫瘠生活的;写“要想富先修路”,独龙族是如何在国家全方位帮扶*策倾斜下,打通高黎贡山隧道,迅速实现整族脱贫的。深到何处?《怒放》洋洋洒洒的行文,写静水流深,写深山峡谷的沧海桑田,从独龙族命名的得来、大雪封山中断交通大半年的过往,抚今追昔,酣畅淋漓地书写出太古民族的蛮荒史、直过史、脱贫史,让人深深震撼于70年间独龙族的两度跨越,当下巨变。

《怒放》具有平中见奇,精于编织的结构布局。错落地写,往宽处写,是《怒放》的另一个特点。作者敏锐地捕捉到独龙族特有的独龙毯是以“赤橙*绿青蓝紫”编织而成的。《怒放》以此巧妙结构,为各章节命名,用以书写独龙族脱贫的现实生活;又以“经线:刀耕火种”“木梭:三江并流”“纬线:彩练当空”穿插其间,将笔力往历史的经纬线深处探寻,书写独龙族的来历、往昔贫困的日常等历史纵深画面,交织错落的书写方式,“嘈嘈切切错杂弹,大珠小珠落玉盘”。使全书产生移步生景、切换自如的阅读体验,呈现出近景生动突出,远景浑朴厚重,民族地域文化色彩浓郁,时代特色气息鲜明强烈的整体特征。独龙江流表面的波澜不惊,却暗伏着时代变化的静水深流;《怒放》写一条独龙毯的七彩花色,却写出了新时代下七彩云南的瑰丽多姿和历史进步。

《怒放》具有唯真求是、抱朴守拙的底线坚守。搜尽奇峰打草稿、脚步丈量寻素材,是《怒放》的又一个特点。从云南走出去的*旅作家徐剑,对故乡故土可谓原本熟悉。但是为写《怒放》,他和弟子李玉梅浸淫独龙山水旷日持久,从江之头到江之尾,从孔当、献九当、雄当、迪*当到马库,徐剑和他的弟子都坚持用脚步丈量,对每一个扶贫安置新村都实地踏访,其中的艰辛难以为外人道。《怒放》需要一个一个故事讲述出来,一个一个人物刻画出来,要讲好这些故事,写活这些人物,没有捷径可走,必须到生活现场去,到扶贫一线去,去聆听、去搜寻、去发现。徐剑近年来多次书写这类纪实文字,但人们往往只看到他高产的一面,却没有看到他为了写作这些很有难度的作品的巨大付出,比如《怒放》那些毛茸茸的细节、那些藏在大山险谷中的故事,非亲历亲至者,是不具备讲述资格的。

徐剑深谙文学“真善美”的辩证关系,其文本总是置“真”于显著位置并以此统领“善”和“美”。因为就词性而言,“真”接近于一个名词,是中性的,而“善”“美”带有强烈的形容词性和赞颂调子。纪实文学强调其纪实性,它更强调于文本穷尽事实、指认真相,因此也要求书写者创作态度更甚于真诚,“修辞立其诚”。一个“真”字,包含了“真善美”的全部写作伦理,理应最受纪实文学书写者重视。即便是主题写作类别的“遵命文学”,也必须在真的旗帜下,坚持赞美而不虚美,遵命而不违心。徐剑曾经为自己设定过纪实文学的创作底线:不写流水账,不做表扬稿,不当传声筒。《怒放》可以看作两位作者对自己设定底线的又一次卓有成效的坚守和践行。

创作谈

满天风雪下茅楼

文丨徐剑李玉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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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剑

李玉梅

《怒放》落下最后句号,在庚子年这个暖春里,在国人心中这个寒春里,他也惊讶,当众生惶惶不可终日,生死仅在一步之间,仅在一层口罩之间,相隔阴阳,他还能静下心来,坐在永定河之畔北京正南的家中伏案,尽管那条大河早已干涸百年,再大的天雨,也难以山洪过流,惊涛拍岸,但他心中激流依旧。文学是要有感觉和天赋的,是要有才华和激情的,是要有虔诚和悲悯的,是要有思想和品相的。这些外化的或内化的,彼时,他一点都不想要。他只想调换一下角色,在这部书中,魔幻一回,做一把木梭,做独龙江里的一条鱼儿,做迪*当火塘旁讲故事的一个巫师。

他好羡慕独龙江老妇人手中的那把木梭,家传千年,起了包浆,可是一旦文面女握在手中,茧花怒放,手背青筋似蚯蚓蠕动,木梭顿时复活了。灵动转杼,一团麻线悬垂,天地做织案,春风山野,织娘手起线舞,梭动,风动,梭随心动,天穹神游,雪山驰马,碧江蛟腾,晴空凤翥,经纬纵横天地间,一梭一缕一幅锦,一转一回一彩虹。日月星辰、雪山江流、山冈野花、江山家国,均被麻线织成画卷,昨天、今天、明天,连缀成一体,天毯无缝,天衣无缝,织出了好生活、好情致,这才是织锦妙手,这才是文章高手。

在他眼中,独龙江里随浪而起的那一群鱼,就是两岸的织奶、织娘、织女随手扔进江里的一支支木梭化外而来。杜鹃锦鲤人家,花开时节,鱼儿便冒出头来,张开饕餮大口,尽情地吸汲桃花江水、杏花春水,杜鹃花王水,还有野银杏树的秋水、高黎贡野草雪水重新复活。更是一支支木梭,一条条火塘烟熏晒干鱼,一片刻痕的土司木条令牌还*而来,纵游独龙江、狄子江、脱落江,百鱼争渡,只为去上游产子。百姓如鱼,人民是水,*府与人民水乳交融,那就是好时代、好生活,一如当下。苍生永远是一片大江大河,这些鱼儿从察隅河游来,从怒江、澜沧江、金沙江上游来,在三江并流之地,穿过江流湍急,抑或晒死江洲,冻僵过几回,蜕过几层皮,最终涅槃成仙,成神,成田螺姑娘,降落于独龙江的茅庐里,生儿育女,养一窝儿女,竹杖赤脚轻胜马,一蓑雨雪过一生,终老深山,成了一群青丝童颜的青花奶奶,然后开始在火塘旁讲这个民族的故事。

彼时,他最大的夙愿是当一回独龙族的巫师,坐在火塘边上讲这个民族的千年故事。穿行于生*与亡*之中,一会儿山这边,一会儿山那边,幽境,幽径,江水横亘,藤桥篾索枯朽了,踏板半截耷拉江心,一脚踏上清凉桥,或坠落,或飞升,会有人在耳边说悄悄话,不时昭告过去现在未来,我们该从哪里去,告诉那些永远长眠不起的人们,独龙江走进了一个好时代、新时代。独龙江的中国故事,正在讲给世界听,这才是真正的文学;穿越于现实与历史,过去与未来之中,经纬边地书,这样的文学叙事才有味道。坐在火塘边,心是敞亮的,可照山河日月,一江风雪一人生。

一个刀耕火种的民族,从原始社会迤逦走来,一梭千年如烟。茹毛饮血、燧木取火,刀耕火种,虽然这些名词早成轶事旧闻,但织独龙毯的木梭还在,它像一条游荡在历史长河中的鱼儿,咬着麻线彩线纵横边地,经纬千秋青史。这部整乡推进、整族脱贫的历史,已经织在独龙毯上,织在中华民族国史叙事的方块字中。赤橙*绿青蓝紫,太阳之光,七彩色谱,一部太古民族的千年直过史,一部独龙江扶贫的边陲青史,一部领袖与人民、华夏与边地千万里心相随的心灵史。刻木记事,皆成过往,树叶遮羞,皆成雪风中的一抹记忆,原始部落奔小康,且看独龙怒放,且看彩练当空。这才是一个千年直过民族的心灵史、文明史、精神史啊!

作家理应成为坐在火塘边讲故事的人,双手向火,心被温暖、温馨了。那天在巫师李自才家的火塘边听故事时,他将目光越过山野,突然寻找到一种古老而又现代的叙事方式。那天,他一跃而起,他要将独龙江的精准扶贫故事讲给世人听。

假寐,还是做梦了?下山,个弯抛于身后,他醒了。下了嘎娃嘎普雪山,左拐,复又在怒江边上行驶,一路向北,溯怒江而上,朝丙中洛驶去。前方,是人神共住之地,喇嘛庙、教堂、经幡、十字架,九苇稻香之中,梵呗声声动地歌,怒语、独龙语唱诗声四起。结庐在人境,万山朝云暮雨,不必再天人交战了。一梭织千年,一条鱼儿活千年,一个民族织就彩虹千年,一个弱小民族走向小康生活,感动中国的故事,浩歌一曲花《怒放》,独龙江怒放,怒江惊涛。傍晚的阳光斜射下来,过了白汉洛,一梦醒来,丙中洛怒江第一湾到了。夕阳下,大美斯地,大美斯景,大美斯人,各美其美,美美与共,天下大同!他惊呼并吟诗一首:

渔歌一曲独龙舟,杜鹃花王水自流。

日暮经声伊人远,满天风雪下茅楼。

内容来源:《文艺报》年1月22日2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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