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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ldquo歌女rdquo蚯蚓捧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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蚯蚓该得什么称号

(外一篇)

作者:吴贻才

两千多年来无论民间传说还是官书所载,都是一种误传。将“歌女”蚯蚓捧红的崔豹和欧阳修,这回都看走眼了。

——题记

蚯蚓,人们常见的一种无脊椎动物。

自古以来,蚯蚓素有“歌女”之称。晋朝太傅崔豹的《古今注》中,就有“蚯蚓蜿嬗,一名曲嬗,善长吟于地中,江东谓之歌女”的记载。《古今注》是一部对古代和当时各类事物进行解说诠释的著作。其中包括对自然界中鸟、兽、鱼、虫类的认识。

宋朝欧阳修也因“蚓鸣”有感而作杂文:“蚓食土而饮泉,其为生之简而易足,然仰其穴而鸣,若号若呼,若啸若歌,其亦有所求耶?……”在历史舞台上,能得此大家权威评价且一红两千多年的田野歌手,无论是人物还是动物,都委实不多。这较之当今许多歌坛明星的各领风骚三两天,是怎样的一种反差!

然而蚯蚓作为“歌女”,实在是为难它了。

生物学家证明,蚯蚓没有发音器官,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。只有蝼蛄常常利用蚯蚓所筑的隧道定居,并时而“长吟”或“号呼”。可每当人们在鸣声处挖掘下去,往往又只见蚯蚓而不见蝼蛄,便认为是蚯蚓在“若啸若歌”了。

两千多年来无论民间传说还是官书所载,都是一种误传。将“歌女”蚯蚓捧红的崔豹和欧阳修,这回都看走眼了。

然而蚯蚓当不成“歌女”不要紧——那原本就不是它的强项。蚯蚓虽说唱歌不行,但耕地却是一流行家。

蚯蚓终究是要红起来的,而且至少该得劳动模范的称号。这一回由达尔文出任评委。

生物学家达尔文经过40年观察之后,推算出每英亩地里能有5万条蚯蚓,每年吞食后翻至地面的泥土约有18吨之多,10年就能平铺地面1英寸厚。

蚯蚓好比一张潜耕犁,常年累月轮番耕耘,使僵土变活,结构改善,通透性增强,为土壤微生物孳生和植物根系发育创造了良好的环境条件。

不仅如此,蚯蚓还能造粪上肥,促进作物生长,发挥更大的增产能力。蚯蚓的食量很大,1亿条蚯蚓每天可吃40吨有机物,但有20吨成为固体粪便排出,均匀地分布在土壤表层,便于作物吸收利用。在土壤中生活的蚯蚓,头部已经退化,只有一个肉质的口前叶。口前叶饱胀时变得相当坚硬,犹如一个小小的锥头,能在地下钻孔打洞。口前叶后面的体节上,多生短而坚硬的刚毛,具有行足的功能。全身由多个体节组成,肌肉发达,伸缩力大。频繁的伸缩动作,借助于刚毛的附着作用,可以产生波浪式的蠕动,把整个身子推向前进。

蚯蚓在土壤中潜引,首先把口前叶插入土隙中,然后收缩体节,挤压土壤,形成通道,如果遇到挡路的小石子或土块,也能把它顶到一旁,或者干脆把土吃掉,作为粪便排出,以便继续前进。

据现在所知,蚯蚓在世界上共有种左右。

最大的有南美洲的一种鼻蚓属蚯蚓,体长2厘米。

其次是澳洲的一种钜蚓属蚯蚓,体长也有多厘米。

中国蚯蚓约有种之多,最大的是海南岛的一种巨环毛蚓,浸制标本后的体长约有厘米。其次是江苏苏州的一种合胃属蚯蚓,浸制标本后的体长也达厘米。

庭园、菜地和其他腐殖质丰富的土壤是蚯蚓的大本营。在瑞士,有人在不同土壤中调查,每立方米有蚯蚓至条。它们常在表土层过穴居生活,到了寒冬腊月,才迁至深达5至6尺的土层中避寒。但是,并非所有蚯蚓都是以土为家的。四川金佛山上的蜥纹环毛蚓,就在树上丛生的苔藓中生活。

峨嵋山九老洞附近的一种嗜竹环毛蚓,却能爬上竹竿,与竹子伴生。

在不同的生活环境里,它们体表各有棕、红、紫、绿和几色相间的保护色,有利于免受敌害。

非洲还有一种蚯蚓,能从背孔中喷射出一种奇特的体液,夜晚像萤火虫一般,闪烁着美丽的膦光。

蚯蚓虽然没有眼、耳、鼻等器官,但体表四周布有感光细胞,能够分辨白天和黑夜,常于夜间出动觅食。

皮肤上和口腔里,生有乳头状的小突起,分别具有触觉、嗅觉兼味觉的作用。可见,蚯蚓摄食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不分青红皂白,而是特别喜欢动物的粪便和尸体,其次是植物的茎叶和秸秆,以及垃圾和泥土。

对于那些有害于身体的金属、玻璃、塑料和橡胶之类,则退避三舍,拒不下肚。

进口的食物,经特别胃——砂囊消化之后,作为废物排出的粪便,是植物的一种优质肥料。蚓粪中含有总氮量0.%,有效磷53.85%,有效钾0.%,分别比母土高.9%、44.3%和52.3%。除此之外,蚓粪中还增加了多种腐殖酸,可以使岩石逐渐溶解,加速风化。把偏碱、偏酸的土壤,改造成适宜植物生长的近中性土壤。

蚯蚓对于人类的贡献还在于能够当作药物和食品。

蚯蚓入药,古今中外都有。我国早有用蚯蚓退热,治疗关节炎、哮喘、小儿受惊等经验。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载的由蚯蚓配制的药方就有40种。

欧洲十四世纪所作的《百科全书》中也有记载,如将蚯蚓烤干后和面包一起吃,能治胆结石、*瘟病,还可作催产剂。蚯蚓灰与玫瑰油混合,可治秃头。

古代阿拉伯人也用蚯蚓治痔疮。

缅甸有用蚯蚓灰治疗牙溃疡、口疮等疾病。

近代科学研究表明,用蚯蚓治病确有科学根据。如日本从蚯蚓中提炼到一种硫胺酸,经德国重复试验证明,这种物质具有解热的功能,可使豚鼠在半小时内退热摄氏0.7度。

我国科学工作者也从蚯蚓中分析到一种具有抗组织胺作用的物质,对鼠、兔的肺有舒展支气管的作用,与川牛膝合用,能治高血压和外伤炎症。

蚯蚓肌肉中的蛋白质含量十分丰富,新鲜蚯蚓含蛋白质20%以上,干制品中高达70%。这种高蛋白质物质,不仅是畜、禽、鱼的好饲料,也是人类食谱中的佳品。我国古书中就有“闽越山蛮,啖蚯蚓为馐”的记载,现在还有一些少数民族仍有以蚯蚓为食品的习惯。

国外更是如此,古代新西兰毛利族人,以8种蚯蚓为食品,其中有2种特别珍贵,味甜而香,多作为贡献酋长的礼品。

近10几年来,美国还设有专门制造蚯蚓食品的工厂,生产的蚯蚓浓汤罐头和蚯蚓饼干,远销欧洲各国。

在美国举行的一次烹调比赛中,用切碎的蚯蚓拌在苹果汁蛋糕里,所有品尝的人都赞不绝口。

在我国天津举行的中日技术交流座谈会上,有人当场吃了由日本带来的蚯蚓饼干,觉得味香可口,值得一尝。

现在,蚯蚓已成了酒席宴上的佳肴。由于蚯蚓的多种用途逐渐被人们所认识,近来国外养殖蚯蚓已成风糜一时的新兴行业。

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个公司,养殖了5亿条蚯蚓,用于处理废物,保护环境卫生。

日本还收集了世界各地的蚯蚓,进行了多次的无性杂交,选育了一种体型大、繁殖快、寿命长的新品种,命名为“太平二号”,已经开始出售推广。

养殖蚯蚓,必须掌握蚯蚓的习性。根据实验观察,在自然条件下,最适宜于蚯蚓生长、繁殖的温度为摄氏15至25度,湿度为45—75%。

蚯蚓雌雄同体,异体受精,每条都能繁殖后代。一般于每年三月中旬开始产卵,一次可产卵囊数颗,每颗卵囊能生2至3条小蚯蚓。经过4至6个月的养殖,就能繁殖10多倍。在饲养条件下的蚯蚓,寿命为5至6年。

蚯蚓具有很强的再生能力,如果躯体某一部位受伤或被切断,都能很快地将失去的部分恢复起来。

蚯蚓食性杂,适应性广,繁殖能力强,饲养比较容易。养殖的方法,根据不同目的,可分为直接散养法、混合堆肥法、棚式法和通气加湿法。

如以蚯蚓改良土壤,可把蚯蚓直接放养在需要改良的农田里,再配以一定的有机物,并铺盖草垫保湿即可。

如以蚯蚓作为家禽饲料,可于禽舍旁边搭几个露天棚,棚内堆积稻草、树叶、垃圾,再把蚯蚓接入地下,繁殖一段时间后循环放养家禽。

国外以蚯蚓作食品原料,多采用棚式法和通气加湿法。棚式法用混凝土作围墙,墙内设上下数层养殖槽,槽长宽各厘米,高40厘米,可像抽屉一样能够拉出推进。养殖槽的温、湿度由换气孔和洒水装置控制。

通气加湿法是通过埋设在地下的细孔管道,缓慢通气于地中,以防土壤中好气性微生物过多地消耗土中的氧气,影响蚯蚓的正常呼吸。蚯蚓是以皮肤进行呼吸的,切忌生活环境过于干燥、或带有草木灰等碱性物质和有*气体,以免造成死亡。一个最简单的试验是,随便往地里倒一些肥皂水,都会有许多蚯蚓从地底下钻出来逃命。

随着人们对于动物蛋白质需要量的增加,和畜、禽、水产业的发展,蚯蚓养殖也将和其他行业一样,进入工厂化、自动化生产的崭新阶段。

蚯蚓该得什么称号其实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认识和利用自然。

鸟人说鸟事

年4月中旬,在车八岭采访期间,我有幸结识了来自台湾的鸟类学家孙清松先生。他专为鸟语而来,在车八岭一住就是半个多月,每天早出晚归,甚至很晚都还没归。用他带来的先进器材,为鸟儿们的呢喃话语和悦耳歌声做录音工作。

孙清松在台湾自然科学博物馆工作了18年,先后从事鸟类采集、解剖、摄影、录像、录音和科教工作。后来,他离开科博馆,一头扑进鸟语世界,专事鸟类观察和鸟语录音工作。曾在北京《鸟类观察》等学术刊物发表了大量的鸟类学研究文章。年,还在香港特别行*区开展鸟类录音课题训练。近年来,由台湾风潮有声出版有限公司、音乐中国出版社出版了《野鸟鸣唱图鉴》和《鸟》等音像专辑。其中《*莺出谷》、《灌丛精灵》、《乡间飞行》、《水鸟之歌》等就是一批由鸟类主唱、人类演奏的和谐奏鸣曲。从欣赏的角度看,无论是众星捧月的主调音乐还是众鸟和鸣的复调音乐,都堪称“天籁之音”。

了解鸟儿为何鸣唱,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人们只知道,鸟之将死,其鸣也哀。而好鸟弄晴,那一定是欢乐的歌了。走在林间,听到婉转鸟鸣,是否就表示鸟心愉悦?孙清松延用庄子的话说:汝非鸟,焉知鸟之乐、之苦、之喜、之愁?

就从他出版的鸟类音像作品里,还真听不出鸟儿为何鸣唱。但作为人类,我们是感到身心愉悦的。

年7月11日,正是酷热难熬的盛夏,孙清松先生又从台湾给我发来了电子邮件:

“……一别几个月过去了,眼看再过个把月,天候将由暑热渐转秋凉,北方的干冷气团也逐渐发展扩大。届时,红尾伯劳的先头部队将搭乘第一班顺风车,随第一波冷空气自北方南下,抵华南、南洋一带过冬。而蛰伏数月的鸟人也将随着北风的增强而再度展翅高飞。”我知道,台湾鸟人又在想念车八岭了。

好容易熬到10月份,孙清松先生终于成行,我们再次相聚在秋色斑斓的车八岭。

“鸟类有方言。”孙清松说。“同一种鸟,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叫法,它们的音长,音高,音色,音阶甚至音节,通过电脑音频可以分析出来。”

“白头鹎方言最明显。车八岭的白头鹎与台湾白头鹎的叫声就有所不同,为什么?”

就在车八岭举办的鸟类学术讲座上,孙清松先生这样提问。而在此之前,他刚在广州举办过一场鸟类摄影讲座。

“这与物种进化有关,一切生物都在不断的进化中。白头鹎的歌声受地理、环境、气候、食物等方面的影响,因而有所不同。”新近应聘前来上班不久的女硕士研究生邓青珊这样回答。她毕业于南京大学,所学专业是动植物的保护与应用。现就职于车八岭保护区管理局科研室。

孙清松说:“没错,的确是这样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同样,也养一方鸟。但这只是说明了天择的一面。此外,还有性择的一面。作为鸟类,它的歌声越清新,越动听,越能受到异性的青睐。这也从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同一种鸟类在不同地区的分歧和变化。”

在我跟随孙清松先生进行鸟语录音的几天时间里,还加进了一位名叫周艳的观鸟爱好者。她大学毕业后在北京工作了一年多,两个月前才调到翁源国商林海发展有限公司。仅仅是从网上获知车八岭是个观鸟的好去处,便一个人带上望远镜独闯过来了。她就住在孙清松隔壁,得知身边有一个“老鸟”,这个自称是“菜鸟”的女孩子欣喜不已,执意要跟孙老师去观鸟录音。

下午4点多,鸟人们出发了,目的是看看鸟儿睡觉前的活动情况。孙清松扛着个大锅状的录音仪,背着不轻的一系列仪器。周艳帮他拎着内装3个麦克风的“小狗”,沿途看不尽飞来飞去的各种鸟儿。在一处小山谷里,孙清松架好仪器,然后就地而坐。周艳则兴奋地东张西望,不时地举着望远镜到处看。一只灰树鹊,闯进她的视野,正在斜阳金晖里梳妆打扮,像是为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作精心的准备。

它们晚上都在哪儿睡觉呢?都回自己的巢里去吗?鸟类大都有自己的巢,有的鸟巢做得还很精致。热带的裁缝鸟,就能用嘴把树叶啄出一个个洞,再用植物纤维缝制成巢。

鸟巢做在哪里?这很重要。战国时唯物主义者荀子曾在《劝学篇》中论述过这一点:

南方有鸟焉,名曰蒙鸠,以羽为巢,而编之以发,系之苇苕,风至苕折,卵破子死。巢非不完也,所系者然也。

荀子的意思是,不是蒙鸠的巢做得不牢,而是它选择做巢的地方不牢靠。

喜鹊较之蒙鸠要聪明得多,常常把窝做在很高的树梢上,这样就不容易遭到破坏。

但斑鸠窝却比较简单,几根树棍子,搁上两个蛋,像艺术陈列品,更像对刻意经营安乐窝持个否定态度。在它们看来,没必要像人类那样将生活搞得复杂化。

鸟造巢,人们一直认为是鸟的本领。英国生物学家华莱士做过一个试验,他把野鹕鸟从小进行人工哺育,与亲鸟隔离。野鹕鸟会做很好的巢,但这些从小关在笼中的小鸟却不很会做巢。给它一些树叶枯草,它只是胡乱地堆在一起。因为它没有看过亲鸟怎么做巢。由此看来,鸟儿造巢,除了本能的因素之外,也有后天学习的成分在内。

古代传说中的寒号鸟,白天懒洋洋地晒太阳,夜里挨冻时才想到做窝,但太阳一出,又不想做窝了,终于被冻死。这当然只是传说。但现实中的确有不会做窝的鸟,最典型的莫过于杜鹃。

杜鹃是一种灰黑色的鸟,毛羽并不漂亮,而且习性专横而残忍。它向来不营巢,也不孵卵哺雏。到了生殖季节,将卵产在其它巢中,让别的鸟替它孵卵哺雏。鹃雏往往比较个大,到将长成时,甚至比孵它的母鸟还大。鹃雏孵化出来之后,往往将别的雏鸟挤出巢外,任其啼饥号寒而死,它自己独霸着母鸟的哺育。可怜这些母鸟受鹃欺而不自知,辛辛苦苦地哺育着比自己还大的鹃雏。说起来,还真是一幅令人不平、催人泪落的情景。然而杜鹃毕竟是杜鹃,是天择让其享有如此特权,人类的道德评判与它毫不相关。再说了,人类的道德评判有时也没个准头。同是这个杜鹃鸟,有时是望帝的化身,有时又被认为薄命的佳人、忧国的志士。还声声乡思,滴滴啼血,甚至染红了遍山踯躅。可怜,哀惋,纯洁,至诚……成为了爱的象征。这种象征又上升到民族感情。这种感情还超越了民族范围,感染到东方诸国。杜鹃,在文学上所占的地位,恐怕任何鸟都比不上……

不过鸟儿们一般都不在窝里睡觉。那鸟巢纯粹是作为求偶和繁殖而营造的。至于日常生活,它们在哪儿都能将就和对付一宿。除了啄木鸟会回树洞里休息,燕子也会回巢睡觉之外,九成的鸟儿在幼鸟长大后就弃巢而去,待来年再筑新巢。所谓傍晚时分百鸟归巢是不确切的说法。其实它们只是临时找个地方借宿一晚而已。第二天,不定又到哪里投宿去了。这样的生活习惯要用在人类,该成就多少事业啊!

周艳回头看看孙老师,此刻正在地上打坐。老鸟人的痴迷,在于一等几个小时可以纹丝不动,似乎要化成一块石头才好。于是突然想到,这回出来主要是录音而不是观鸟,便也不管不顾的就地坐了下来。

山谷里很静,静得只有远远近近的鸟叫声。然而有一个声音,强度很大,我们却没有听到,是孙清松从监听器里发现的。他取下耳机让我们听听,果然,一个特高的声音,甚至掩盖了远近的鸟鸣。但放下耳机,那个声音又消失了,只剩下远远近近的鸟叫声。

“这是一种虫子。”孙清松说。“由于频率不同,只有监听器才能分辨。在自然界中,每秒超过2万往复振荡的声音,我们的耳朵就听不见了。人类自称为万物之灵,但在某些方面却并不太灵。

”要录的鸟声如约到来了,那是一群灰胸竹鸡,正在灌丛里跳上跳下,并为它们找到的临时栖息之所欢闹不已。孙清松一按录音按钮,周艳便连大气都不敢出了,因为录音仪先进到能将点点微弱的声音统统收纳进去,而录音效果则要求去掉所有的杂质。周艳静静地盘腿而坐,面对空旷的山谷,倾听周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鸟叫声。虽说很难区分鸟的种类,但明显和清晨的叫声不一样。那是一支支清新的晨曲,这是一声声深情的夜歌吗?

突然,丛林里一阵骚乱,到处一片惊慌失措的鸟叫声,继而便四散开去,还看得见许多枝叶在晃动。接着,周围又复归宁静。过了一会儿,才听见一个快速的颤音:“咕——”,调降而音量增。“鸺鹠,斑头鸺鹠!”孙清松提示我们注意。“啊,原来是猫王鸟,刚才那些鸟儿遇到天敌了,所以逃命要紧。”周艳兴奋地说。

斑头鸺鹠主食蝗虫、甲虫、螳螂、蟋蟀、蚂蚁、蜻蜓、毛虫和蝉等各种昆虫,也吃鼠类和小鸟。喜欢生活在远离居民的市郊山林或村庄附近的树上。

周艳自称菜鸟,却对鸟儿并不陌生。一路走来所看到的许多种鸟,都被她一一识别。她见过的鸟类有棕背伯劳、乌鸫、北红尾鸲、白冠燕尾、领雀嘴鹎、栗耳凤鹛、黑喉山鹪莺、白腹姬鹟、赤红山椒鸟、灰树鹊、灰胸竹鸡、斑头鸺鹠和斑胸钩嘴鹛等一长串名字。

看看6点已过,天色渐黑,孙清松开始在录音仪边做总结:“年10月25日,地点在广东车八岭国家级自然保护区,新建的办公楼旁边一个比较开阔的小山谷……”

我们知道,孙清松先生此刻正从事着一项首开先河的生态学工程。就目前来说,国内外大小博物馆的动物标本室里,大多还停留在图文实物的静态展示和口沫横飞的说教模式上。孙清松所要建立的鸟语库,包括昆虫和雷、雨、风等来自大自然的声音,将通过声光电等现代科技手段在博物馆全方位展示。不久的未来,首先是鸟类标本室里,不再仅仅是一系列殭硬的尸体。

有鸟声作伴,人类永远不会寂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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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子”

作者:桂汉标

他病了,严重的胃溃疡,近半年来几乎每餐只吃小半碗饭。到医院一检查,医生开的处方是:住院。

那天下午,医院探望市文协的这仪勤勉的秘书长。一进病房,脸色苍白的他忙着介绍同房病友——来韶拍片的灯光师。我们询问他的病情,他轻描淡写说了一句:“没事,过个把星期就行了。”那位灯光师指着自己床头挂蚊帐的铁架子说:“他把这病房当写作间了!深夜两三点钟,见他还伏在床边写呀写。我睡觉怕光,他让我用这架子挂一张报纸挡住灯光……”听罢,他露出歉意的神色解释说:“省里一家刊物约的那篇稿,拖了半个月还没写,只好赶一赶。”

过了些天,我们再一次去病房探望,谁知道他已提前出院了。我们赶到他工作的书店,见他已在接待顾客。“怎么就上班啦?”他压低声音神秘地回答:“医生开了三天病假,我先留着以后补休下去采访用。”

劝他体息是无济于事的。多年来,熬夜写作已是“家常便饭”了。他的老家在乳源侯公渡一个移民村,中学毕业后进了采茶剧团,成为一名洋琴演奏员……那年我重回粤北,因为每周都去新华书店两三次,很快就与转行调到那儿的他熟悉了。那时我们组织的五月诗社刚成立,因为他主攻小说散文,便也拉了几位文友成立了一个小说散文小组,还要我当“顾问”。后来,文友中有的上大学,有的从*升官,各得其所去了,只剩下他矢志不渝在方格里爬行,便也很自然地加入了五月诗社。他虽然不大写诗,却是诗社里最铁杆的一个。他常常宁可请假被扣工资,也不放弃一次诗社的集体采访活动;不仅自己来,因为爱人上夜班,他还经常把年仅三四岁的儿子也带上,诗友们打趣地说:“‘五月’有了第三代接班人!”

更让诗友们感兴趣的是:每次采风归来,总能读到他那妙趣横生的散文、报告文学作品。年6月到红尾坑煤矿,一百多米的井下他活象顽童,又叫又喊,跑跑跳跳,抠一块煤嗅嗅,又学矿工扛起风钻试试,弄得浑身像个黑包公。《太阳城里的追寻》、《井下意识流》等散文,很快“流”进《韶关日报》“丹霞”副刊,“流”进省里的《希望》杂志,“流”进上海《文学报》副刊,引得省内外多少读者来信:真羡慕粤北有这样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诗群!

他天生一副书生气,有时还会给不熟悉的人留下“迂”的印象,因为他个性执拗,认准了的东西决不轻易放弃。因此诗友平日都称呼他“夫子”。十多年来,他不知写秃了多少支笔,写得极为认真刻苦。前几年文坛上兴起一股“玩”文学之风,周围也有人见他常常眼睛里血丝密布,身子熬瘦了,劝他:“何苦那么捱呢?反正也换不到几个钱!”他以微笑作答,照样月月给省内外报刊寄出稿件。一篇《陈山三游南华寺》的故事,他先后反反复复改了七八遍,终于在全省业余文艺评奖中名列榜首,并被《广东农民报》分期连载。前年去曲江沙溪采访,晚上同行的文友都围在一起打扑克,他却一而再再而三跑去缠书记、镇长讨素材,半夜归来又躺在床上写开了……《沙溪人》(载《南叶》杂志)、《阿发小传》(载《珠江》杂志)等作品里不知溶进了他多少心血?

大伙儿叫他“夫子”,还有另外的根据,他的举止有时真有那么点木讷怪异。那年冬天隌著名诗人韦丘到车八岭采访,拂晓时我们还頼在被窝里取暖,他急于去观察林区晨曦,天朦朦亮就起了床,拿出家里带来的牙膏开始刷牙。咦!怎么有股异味呀?原来走得匆忙,戴近视眼镜的他竟把放在桌子上的“皮康霜”当小支牙膏塞进提包里了。去年夏季的一天,我见他围着书店前面的下水道走来走去,时而还俯下身子,东瞧瞧西看看。我以为他准是丢失了金戒指之类的贵重东西。谁知他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正要写《下水道巡礼》,不看看哪有灵感呀!”嗨!世b界上还有这样尋找灵感的,这不算怪么?后来,这篇纪实散文在《韶关日报》征文中获奖,还被省里的报纸转载了。下水道职工两次上门感谢他:第一次让他们上了报……类似这样的趣闻一传开,“夫子”的帽子看来此生是脱不掉了。

不过,这倒应了前人所说“文如其人”的话:经过多年的辛勤耕耘和艰苦探索,他的作品确实已形成了生动、幽默、不落俗套的独特风格。读他的文章,我们总会情不自禁地发出笑声,深受感染。烹字煮文十余年,他的数十万字作品已先后被《作品》、《现代人报》、《文学报》、《广东人口报》等数十家报刊选用。在《韶关日报》副刊历年举办的征文评奖中,几乎年年他都榜上有名。去年,广东省作家协会还吸收他入了会。“夫子”吴贻才终于圆了自己的作家梦!

十多年的交往,我对他可以说是十分熟悉了,但真要写起来,却好像总也写不到点子上。数年前我曾为他写了一首题照小诗《脚下》,现抄录在这里,权当此文的结束吧——

江滩上一坐,竟如此潇洒,

印象中的你,是另一幅画;

昏灯伴酷暑,毛发几乎倒竖,

频邀古人交谈,笔底生花……

怪吗?迂吗?更有可贵的“傻”,

尊称“夫子”,应了“苦其心志”的老话;

三游南华寺后,悟到了什么?

阿尼陀佛,不求升天只思脚下……

(写于年8月,后发表于《韶关口报》)

蚯蚓不过光棍节

作者:桂汉标

一年一度的光棍节到了,

泥鳅鳗鱼、莽蛇们兴致很高,

分别从水里,林中旋舞而来,

欢聚庆祝,脱光一族何等自豪!

鼓乐声、欢歌声冲击云霄,

震得地下的小蚯蚓坐不住了,

它摸摸自身,冒出一个大问号:

“这庆祝会为什么我们不知道?

“我们比他们都‘光’呀,

理所当然该享有欢迎礼炮!”

蚯蚓妈妈说:“傻小子,

你不要自讨没趣自寻烦恼!

“那年你父亲去参加这‘光’节,

那些家伙七嘴八舌争争吵吵,

都说‘你断成几截就有几个伴侣,

你不是光棍!’被赶出来了……”

小蚯蚓委屈得眼泪直往下掉,

妈妈安慰说:“赶出来真是好,

我与你爸爸相抱,才有了你啊,

别急,明儿你去情人节狂欢舞蹈!”

(写于年8月,后发表于泰国《中华日报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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